「MyGO/爱灯」虺梦无终#2
催眠app……
虽然自己从未使用过，但灯多少也有所耳闻。
“就是那个……给人看了之后，会让对方服从自己的一切命令……那种？”
“呃……那种洗脑功能倒是也有。”
不知为什么，爱音有些不好意思地瞟向了别处。
“用这个对我催眠，让我不害怕观众？”
“不是不是！”爱音急忙摆手否定了灯的猜测，“其实我以前试过用这个催眠soyorin让她变温柔，不过效果太过了，把我折腾得够呛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
灯记起来，乐奈曾经说过素世像妈妈一样对待爱音，当时自己还以为乐奈难得在讲笑话，原来乐奈是目睹了那次催眠。
“这次不用那种强制洗脑功能，而是使用普通的，会让人睡着的催眠，这种催眠会让人在梦境中面对自己的潜意识。”
“潜意识？”
“嗯，tomorin不是害怕打扮成鬼怪的观众吗？催眠可以让tomorin在梦境里面对自己潜意识中最害怕的东西，只要克服它，下次登台就没问题了。”
爱音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自己的计划，灯却感到一丝不安。
“被催眠的话……我要怎么醒过来？”
灯提出了问题，因为不想搅了爱音的兴致，说话时有些小心翼翼的。
“啊，很简单。”爱音点开了app，将上面的图案转向灯，“现实和梦境是对应的，解除催眠的方式就在tomorin梦中的我的手机上。tomorin到时候只要找到我，让我打开手机，再次对着这个图案说出相同的引导语就可以离开梦境了。”
灯看向爱音的屏幕，上面是一个漆黑色，有点像眼睛的转动螺旋。一看到这个图案，灯就抑制不住地产生了困意。这种本就用于让人快速睡眠的心理暗示增大了灯的疲劳感。
“引导语又是什么？”
灯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，继续提问。
“就是某种暗号，不管是进行催眠还是结束催眠，都会在对着这个图案说出引导语之后生效。tomorin想用什么引导语？”
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句子突然跳进了灯的脑海。
“企鹅无法飞翔。”
“企鹅无法飞翔？”
爱音看起来有些疑惑灯为什么会用这句话，但还是完成了语音的录入。
“对了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。”爱音的表情难得有些严肃，“由于梦境里的人，都是自己潜意识的产物，所以在梦里找到图案后，千万不能试图用这个图案催眠别人，不然就会引起潜意识失调，有可能让自己永远被困在梦里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虽然很困，但灯还是努力记住了爱音的警告。
“那么，我们开始吧。”
爱音重新将那个黑色螺旋摆在灯的面前。看着不断旋转的螺旋，灯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。
“企鹅无法……”
困意向黑雾一样包裹着灯，即便知道黑雾的那一头充满着未知的恐惧，灯的双眼还是已经无法睁开了。
“飞翔……”
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
“啊……”
灯睁开眼睛，休息室里一片昏暗，只有镜子前亮着微弱的灯光。头晕晕乎乎的，休息室里空无一人。
自己已经被催眠了吗？现在身处梦境中吗？看来梦境果然是反映了人的意识，这里和灯所认知的ring没有两样。
灯站起身，干渴感灼烧着她的喉咙。她四处看看，没有水，只有睦托素世转交的伴手礼放在桌上。灯从里面拿出一根黄瓜，这些黄瓜在采摘了之后又细心清洗过，可以直接食用。灯咬了一口，清甜的汁水稍稍缓解了干渴。
继续小口咬着黄瓜，灯离开了休息室。外面意外的安静，如果如爱音所说，自己将会面对自己最害怕的东西，那么会不会有什么怪物突然跳出来吓自己一跳？
ring大厅的自动售货机咔啦啦响着，白发少女背对着自己，站在自动售货机前。灯松了口气。有同伴的话，就算有怪物出现，也不至于会太害怕。
“rana酱！”
灯稍稍有些激动地拍了拍乐奈的肩膀。乐奈回过头来，用漂亮的异色瞳上下扫视了一下灯，她的表情显得有些阴沉。
“rana酱？”
“无趣的女孩子（つまんねー女の子）。”
乐奈从灯的身旁绕了过去，头都没回地离开了ring，只留下灯在原地发愣。
发生了什么事？难道乐奈又对乐队失去兴趣了？
不对……现在只是做梦而已。灯使劲甩甩头。MyGO!!!!!的其他成员会出现在梦里吗？尤其是要找到爱音。找到她，自己才能从梦里醒来。
身后不远处传来休息室的开门声，有谁回到休息室了吗？灯转身往休息室奔去。
打开休息室的门，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沙发上的立希。她似乎正专注于什么，并没有在乎是谁进来了。
“taki酱……rana酱她……”
话刚出口，灯就停住了。闪烁的灯光下，立希的面孔仿佛也闪烁着。灯看到立希的嘴唇在轻轻翕动。
“反正……”
灯靠近了一些，立希仿佛没看到灯一样，只是呆滞地盯着对面的墙壁，她脸上的表情在明暗交错中显得无奈而悲伤。
“我做不到像祥子那样啊（私は祥子みたいにはできないんだよ）……”
痛苦的记忆涌上灯的心头。这是第一次live之前，被压力压垮的立希在一次争吵中说出的话，和MyGO!!!!!现在的吵闹不同，那时的每一场争吵都是给MyGO!!!!!这个不稳定的组合雪上加霜。上一次立希说出这话之后缺席了练习，让MyGO!!!!!在live前就面临了一场危机。
灯不敢再待在这里，她慢慢退出了休息室，关上门。
可是……立希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？再加上刚才乐奈对自己的态度……难道说……
“是ano酱的催眠，催眠成功了，我正在梦境里，面对自己最害怕的东西……”
灯四处张望，她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。果不其然，素世正从走廊的另一头，摇摇摆摆地向这边走来。
“soyo酱……”
“只有tomori酱在吗？这样就没法好好传达了啊……”
素世的头发披散了一半，盖住了她的脸，看不到表情。但从她颤抖的声音就能知道，素世正处在崩溃的边缘。
“soyo酱……想说什么？”
灯早已知道了答案，但即便知道这是梦境，也让灯的心痛苦地收紧了。
“想说什么？很明显吧。”素世伸手扶住墙，声音变得无比冷酷，“我是来结束的，这个乐队（終わらせに来たの、このバンド）。”
没错，灯清楚地明白了自己的内心。
灯最害怕的，不是登台演出，不是妖魔鬼怪。而是MyGO!!!!!这个乐队的分崩离析。
在曾经的现实里，她们就是一边说着这几句话，一边从乐队中离去。在灯潜意识里，这成为了灯最害怕的事情。
没空再理睬素世，灯转身逃走，她必须赶快找到爱音，让爱音解除催眠。在这个可怕的梦境里，每多待一秒都是煎熬。
“tomorin？”
就在灯想要冲出ring时，自动门打开，灯和走进来的爱音撞了满怀。爱音惊讶地抱住灯颤抖的双肩，免得灯摔倒在地上。灯抬起头，看到爱音的脸，安定感涌上心头。
“太好了，ano酱……你还和我在一起……”
灯的声音有了哭腔。爱音轻轻拥着灯，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。
“在说什么啊，tomorin，你怎么……”
即便是在梦里，爱音也如此温柔。这让灯更想流泪了。
“ano酱，那个催眠app，快一点给我看。”
“啊……哦，那个啊……”
爱音掏出手机，黑色的螺旋再次在灯的眼前旋转起来。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可以摆脱这个梦境的引导语。
“企鹅无法飞翔！”
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
再度睁开眼睛时，灯脑中的晕眩感依旧没有消除。但这次身体上的不适减少了很多，有什么温热而柔软的东西正在自己的脑后，尚不能清晰视物的眼前，是看上去让人心情愉悦的粉色。
“醒了？”
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。灯意识到，自己一直枕在爱音的腿上。
“啊……ano酱，抱歉！”
灯急忙坐起身。就像醒来的前一刻，自己正靠在ring的沙发上。
“没关系。”不知为什么，爱音的笑容有些勉强，“既然没事的话，我就回去了。”
“回休息室吗，我也……”
灯站起身来，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乏力，看来催眠让自己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。
“休息室？我要回家了。”
爱音向自动门的方向走去。
“ano酱？你在说什么，我们还有live的会议……”
不祥的预感像一只露出毒牙的长蛇，伸展起冰冷而粘稠的身体，将灯的心狠狠缠绕住，让灯的血液随之停止流动。
“live？已经跟我没关系了。”
爱音侧过头，将一个悲伤而失望的侧脸展露在灯的面前，她的嘴唇颤抖着，说出了灯此时最害怕听到的话。
“我，是不需要的吧（私、要らないでしょ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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